盐罐里的雪（四）

　　（四）
　　
　　时间在忙碌中一天天流逝，你仍是我的上司。我每天帮你整理好你需要的资料与档案，有了你在，公司的业绩越做越好，你的聪明才干众所周知。身边的女职员纷纷把目光投向你，虽然知道你已结婚，仍每天托我带给你许多东西，并且一下子跟我把关系拉得很近，只为了了解你的近况和消息。与她们相比我平静得多，一切在我眼中，都是虚浮的烟云。她们都喜欢你吗？专情于你吗？与我相比，我想她们中显然没有。
　　
　　我会早早地来到你办公室帮你清理整洁，你不知道，从来都以为是清洁工做的。每次听到你暗自称赞清洁工的时候，我总是既欣喜，又失落。直到有一天，你忽然来得比以往早，那天是圣诞节。
　　
　　圣诞节那天，我一如既往地赶着上班时间一个小时前来到你的办公室。毕竟是过节，想帮你做一次大清理，便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当我打理你的办公桌时，我拉开抽屉，看到一个平时我打扫并没见过的圆柱形罐子，装饰得很可爱。突然觉得很眼熟，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所以我好奇就打开了。一看大吃一惊，我的心勾起一阵阵说不出的感觉，那竟是很久以前圣诞节时我送你的手套，仍规规矩矩地裹在里面。
　　
　　我愣住了，你在这时推门而进，看见了桌前的我，我拿着罐子望着你，手足无措。
　　
　　你吃惊的注视着我，然后又打量到我手中的罐子，眼神最终落到我身旁的扫把身上。我低着头紧张得什么都不敢说，生命在那一刻狠狠得屏住了呼吸。后来你走过来，穿过我拿走我手中的罐子，然后问，“这些天都是你在帮忙打扫吗？”我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今天是圣诞节。……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我……”你忽然也语塞了，顿了顿，说，“总之，谢谢你了。”然后转身坐在桌前。
　　
　　我心里涌出一种莫大的幸福感，不是因为你说谢谢，而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留着我的送的手套，而且仍用那个罐子装着。
　　
　　“那个……”我望了望正在看资料的你，“手套你还在用啊。”
　　
　　你抬头，微微一笑，说：“反正没有坏，不想买新的。”接着又埋下头看资料。
　　
　　我的笑容灿烂地在脸上绽开，怎么也无法抑制住的喜悦。你偷偷瞄了一眼我的脸，我马上收住，转身替你倒茶。安静了片刻，你说，“今天是圣诞节，下午公司搞活动不上班，要不要一起去Party？”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一种死灰复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