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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周温弟]
  
  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是我提的。这天晚自习,我喝着思曼买的奶茶,递给她一张纸条:以后我的任何东西都属于你的一半,你可以牵、可以靠,只是我不再属于你了。她看了我一眼,随后,那张纸条传了回来:我知道你厌倦了,没有关系,我给你自由的权力。这是她最后的通牒,我清楚。-
  
  前天晚上,我心血来潮,我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内容就四个字“你温柔吗”懒到连问号都不加。她并不温柔,是的,她喜欢翘二郎腿,喜欢像打仗一样吃面,喜欢像个男生一样打闹,这个就是她,一点也不安分。“信息已发送”_刹时,我惊出一身冷汗。想到那个拥有她的夜晚。-
  
  那是聚会的时间,很多人都在,我和思曼却自私地据为己有。外表冷艳的花苑殿堂,内部是铜的气息。那个暗红的包厢我更讨厌,讨厌奢靡的红色打在身上的那种令人呕吐的感觉。而思曼依偎在我怀里,像个小女人一样,因为那一对妩媚的眼神。他们不停地切歌、唱歌,耳膜里充斥着音响里发散的令人颓废的共鸣和环绕。除了我讨厌的,还有一个纯傻子_戴敛。
  
  我和思曼举起手中的方枕,阻挡那些疑惑和惊喜的目光。时间在歌声里流逝,或许很快或许很慢,我只是在抬头间发现—八点。思曼摇了摇我的手:“温弟,我们走吧,好么?”我看着她妩媚的眼神—像一个小女人。“你不通宵了?”我笑着。她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有点不甘心。
  
  我和她起身,向大家挥挥手。我觉得有点扫兴,才八点,铅灰色的天空,这时候的我很想逃离那个世界——属于她和我的世界。因为我们都还太年轻,不懂爱,所以,我们不懂得幸福。可是—“幸福”呢?-
  
  花苑殿堂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如果说有什么不爽,那就是那两个无良的服务生的一句轻蔑的话。
  
  八点二十了…
  
  可可和娟子在街上拍照
  
  "嗌?你们出来干嘛?"可可发现了我们,"这么早就走?"
  
  "嗯,回去迟了就得露宿街头了"
  
  可可提议合影,我怎么敢不从呢?
  
  我高中生涯里最不可思议的是遇见可可
  
  父母离异的时候是兄弟姐妹分别的时候。她选择了留在那个冬天干净得一塌糊涂的太原。我记忆中的可可是一碗担担面,加满了辣椒的那种,就像她呛人的才华。
  
  遇见可可的同时我见到了思曼。她的皮肤粉嫩透红,腹部和大腿略粗__标致。我甚至不敢直视她略带侵略性的眼睛。
  
  "诶,你怎么还不进去?"我厚着脸皮向旁边一位不认识的同学搭赸。
  
  "没有准备好"他懒到语气也不加。
  
  "她是你的同学?"我指了下思曼。
  
  "嗯,她很凶的,你想多活几年就远离她。"
  
  思曼竟然听到了,捏起拳头吼了一下:"你给我说清楚,谁凶!"
  
  走廊上,几十颗脑袋,介时,一片寂静。
  
  "下一位"可可开了门,真巧
  
  她跑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眼见到的思曼,不满足,还有一股不属于她的娇气。但是现实是:她现在在我身边。
  
  "本来想请你们吃砂锅的_"可可有点难过
  
  "没事的,还有下次呢…"思曼赶紧圆场
  
  拜拜,我们向她们挥了挥手---真的是个悲伤的日子,充斥着离别。她扣着我的五指,我则看着她的侧脸。她特意剪了一个发型,为了今晚。
  
  我继续看着她未曾遮住的半边脸---如果她褪去校服,那会是怎样的万种风情。
  
  她甩气了我们的手,然后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她很幸福。说完,她偏正头,重复了一遍:“我很幸福。”
  
  又是幸福,什么是幸福?难道幸福仅仅是告别了KTV然后听她继续唱一路的歌?我怀疑,和喧闹一起,怀疑没有“幸福”。
  
  那是在一年前的一天夜里,她手上绽开了令我惊讶的伤痕。原因简单到只需要两个字---分手。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很幸福。幸福。然后她啜泣。然后是我,担心。
  
  除去了侵略性的眼神和骄气,她给了我另一种脆弱和懦弱。
  
  只是想不到现在她是我的。
  
  她还在唱歌,她不知道我喜欢安静,不知道其实安静也很,“幸福”。
  
  我喜欢安静,喜欢安静地牵着她的手,喜欢缓慢而炽烈的爱情,喜欢着调调;喜欢她牵我过马路,喜欢他喂我冰淇凌,喜欢她抱着我睡,喜欢那种气氛。
  
  我说过,相爱是空间站和宇宙飞船对接的过程,不能有一丝缝隙。
  
  生活有时候也很简单。就像我晚上在启静店里吃麻辣烫,苏檬在启静楼上打打游戏,启静煮麻辣烫。
  
  还有那些留下的最柔软的心情。
  
  关于“你温柔么”的短信,思曼后来打来电话。
  
  “喂,你什么意思?!”
  
  “没。”
  
  “别逼我说那两个字!”
  
  我挂了电话。
  
  “哦。”我回了她一句。
  
  第二天,她依旧开心,我依旧安静。
  
  这一天,我和她分手了。
  
  [谢思曼]
  
  他怎么和猪一样笨啊?我的暗示全班都知道了,或许音乐才是他的全部。那些AAC、FLAC、APE什么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温弟的爱在消逝,和时间一样。
  
  我和他的开始是一个被黑夜挡住眼睛的吻。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他把我逼到角落里。
  
  “啪”
  
  我甩了他一巴掌,和所有的偶像剧里的一样。
  
  他呆了一下,然后和他粗重的呼吸一起,很粗暴地把我抵在墙上。
  
  我更不知道为什么回环绕着他的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贴上那片温热的唇。
  
  他的舌头搅动着我的神经,而我闭上眼睛任由他的侵犯。
  
  “无爱的性”他说。
  
  “我们当情侣吧?”我抬起头看着他平静的眼。
  
  “我喜欢没有负担的爱”
  
  “难道我会给你带来负担么?”
  
  “呵呵,哈哈!”他放肆地笑了两下。
  
  “走吧。”
  
  深夜了,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品尝点燃的寂寞,然后寂寞灭了。
  
  他在我的空间里说了好多烂白剧里的“恶心”的台词,评了我几乎所有的日志,真的是很有闲情。我呢,就不回复了,毕竟摆在眼前的是四天后的期中考。他是我的好朋友,具体怎么好呢也不好说,只是偶尔想到他会问问他最近好么。她的短信我大都不回,我懒得回。
  
  TOLOVEORNOTTOLOVE,THAT'SAQUESTION。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在心里轻轻告诉他。
  
  我怕,想去年那次一样的傻事。那些事情只需要一次。
  
  “学习、学习。”我努力地强迫自己学习。
  
  突然,有一只手捏住我脖子前后前后的推拉,我知道---是他。
  
  我瞪了他一眼“别打扰我。”
  
  他走了,变了。
  
  他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有点温柔,也多了一点懦弱。我知道我也变了,我开始想要遗忘记忆。我狠狠地掐着他的手,我真的想狠狠地抓住一点安全感,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温弟在听歌,在惨白的灯光下。
  
  “诶,思曼,你有没有看留言板?”他突然问我。
  
  “哦,我哥哥在看。”
  
  “什么?”
  
  “哦,就是别人在看。”
  
  “那你呢?”
  
  “没有诶。”
  
  “哦”
  
  他眼里的光黯了下去,一瞬间。
  
  [苏檬]
  
  这是第四天,是温弟踩思曼的空间的第四天,整整四天。这个是爱么?如果是,负担是不是太重了。在我看来,世界上只有三样东西最实在---金钱.权力.女人或男人。只有这三样。
  
  “诶,苏檬......”这是第三次,温弟叫我。
  
  “哦,帮你好了。”我喜欢安静。
  
  谢思曼,我并不看好这个女生,又或者,她很好,只是不对我的胃口。首先是坐姿近似豪放的男性,一只脚抵在课桌抽屉边沿另一只脚“外八”型落地,或者用“M”型的两腿半包围课桌,再或者杠腿。其次?其次我也不知道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每个人的品味绝对不同。
  
  温弟对我说,那几百条留言踩到他心碎了,也许踩完了就能解脱。
  
  而我说,我怕你会更后悔。他说,不会的。
  
  然后、期中考结束了。
  
  【周温弟】
  
  距离我分手已经两天了,想起来真的有点令人诧异。
  
  所有的话合起来不过两句,属于我的一句话是,“我想自由。”她的那句更简单,“我给。”
  
  也不知道谁说的,“分手后的两个人连朋友都不能当。”或许是的,但也不是,我和思曼曾经倔强的认为,当不了恋人也是可以当朋友的。
  
  “哐当哐当”
  
  “喂,你小子在里面淹死啦!”苏檬敲着洗手间窗前的铁架,“快滚出来!”
  
  “哦,”我随便应了一句,拉起裤子却发现腿迈不动,“苏檬,我腿麻了。”
  
  “我等你,慢慢来。”
  
  脚上酥麻的血液顺着血管流入心脏,再向全身汹涌而去,很舒服、但也很难受。
  
  “走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了。”
  
  我们走出校门,他指了一下校门,指了一下围墙,指了一下窗户外的铁架,说:“这是一座监狱,不在里面的人以为里面充满活力,其实里面的人用眼眶外深陷的黑洞吸收着毫无营养的一切来填补内心沸腾的空虚。”
  
  他跨上车用力蹬了几脚。
  
  “我回来了,”我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妈,晚上吃什么?”
  
  “就知道吃,”老妈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臭小子,不去厨房看看,打下手去。”我“哦”了一声,走进厨房,一双手捂住我的眼睛,一句土得掉渣的话“猜猜我是谁。”
  
  “周可,别闹了,我有事!”我不耐烦的讲了一句。
  
  “周温弟,你就这么叫你姐的?”周可提高了音量,我睁着眼睛,看着双手从我眼皮上移走。周可旁边还有个女生。
  
  “可可,快帮老妈,请你同学到客厅去。”
  
  “你先去客厅做会。”周可轻轻对那女生说。
  
  我没想到周可有带同学回家吃饭的习惯,这是本月第三个。晚饭是五菜一汤式的简单家常。那女生吃饭的样子很温柔,不过也像在家里一样平常。
  
  饭后,周可回房间上网,那个女生竟然帮老妈整理残局。
  
  我走进周可房间躺下,抱起她的熊,说:“美女,外面那位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和老妈那么熟?”
  
  “自己问她去,少烦我,”周可头也不抬起来,“她又不是我同学。”
  
  “周可...”
  
  “周温弟!”一女生打断我的话,“炸|弹!”
  
  我转头望向房门,果然是那个女生。她向我砸来了一只熊,然后向前踉跄了几步。
  
  “林夕!”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大喊出这个名字,只是感觉脑袋里面有一种类似酥麻的感觉流入心脏,然后是全身,很舒服、很难受。我只想大声吼叫,把心里压抑的难受统统释放。
  
  “终于记得了?亏你是我的兄弟,”林夕转了一下眼珠,“苏檬现在还好么?”
  
  “好,好,好的能用美妙的比喻来形容这个世界。”
  
  “哦,”她觉察到我语气不对,改了话题,“那你呢?”
  
  “我就更好了,”我清了清嗓子,“我剩余的力量还能把一个人‘剥开皮肉、一刀一刀深深浅浅的刺伤’,你觉得我过得怎么样?”
  
  “那个人是谁啊?”
  
  “周温弟!”周可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滚回自己房间去。”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望着越来越深的黑夜袭来。初二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穿着肥大的校服。有一天她突然问我,接吻是什么感觉。于是那天下午,我们在车棚里接吻。车棚深处传来自行车金属支架相撞的清脆声音。我马上放开她,转身推着车就跑,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这是唯一一次,就像我不知道我这三年只有一次第一名。直到有一次,我和她再吃牛肉面的时候她红着脸对我说:“温弟,我喜欢咱们隔壁班的苏檬,就是在校队打后卫的那个。”该死的苏檬,如果他没有出现,林夕就是我的。然后林夕去了上海,时间越长,封存的记忆就淡的越快。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我梦到了我的初中,然后我起床,车库里的那辆“捷安特”安静的像情妇一样的等着我。车库的卷帘门缓缓上升,一小股白雾从缝隙处滚进来。
  
  外面是一片浓稠的雾。
  
  【林夕】
  
  几年后的重逢就这样结束了,他高了,瘦了,长了一层毛茸茸的胡须,穿着微皱的白衬衫,比起以前成熟了。
  
  我醒的时候,可可姐已经走了,家里静悄悄的,我跟在温弟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乳白色的雾中。
  
  昨晚可可姐对我说起了谢思曼,很像一场闹剧,像一场演了三十天的闹剧,温弟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真想快点办好转学手续,看看那位谢思曼、还有苏檬。
  
  我到楼下厨房拿了两罐百事可乐,到温弟房间的书桌前,翻开他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扉页上记着“我在众神死亡的原野上,为你奉上一束枯萎的花”,接下来是“承诺就是办不到的事”这类的句子。这小子写的都是些什么,“廉价的爱情、和爱情廉价的坟墓”是什么,真像是在看一本谜语集。
  
  我合上本子,去客厅和伯母一起度过无聊的时光。
  
  我站起来的时候往窗外瞥了一眼,雾还没有散去。
  
  [苏檬]
  
  林夕回来了.
  
  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和温弟在自行车棚里接吻的那个女生。他们也许不知道,我一直躲在自行车棚后面偷看他们。我也曾好奇的问过自己,我为什么要偷看他们。
  
  那样炽烈的黄昏和那样激情的吻,配上那样寂静的车棚和那样懵懂的人。
  
  “当--当--”
  
  我踢翻了两辆停靠在旁边的自行车,响起了两声冰冷的金属声。温弟松开露在林夕腰上的手。逃了...
  
  林夕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她蹲下,剩下耸动的肩膀。如果我那时候走的话也许后来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
  
  我走了几步,转身,靠近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没有见到她了,不,应该是几年。
  
  几年后的今天,我们谁也不曾想过会再见面,我是这样想的,她呢?
  
  在上午浓厚的晨雾三区后,午后的阳光比往常更加刺眼。一件连衣裙,顶着大波浪---她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有她手上的银色手链。
  
  “想吃雪糕了。”我过去拍了拍她的额头,“这次我们废除AA制,我请客。”
  
  她笑了一下,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卖冷饮的点附近很多,出了校门没有几步就是一家。店外放了两张塑料桌子,几把小椅子整齐的围在周围。她买了一份杯装的哈根达斯,她用勺子在哈根达斯光洁的表面上轻轻地刮擦。
  
  “嗡--嗡--”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想,因该是她的男朋友。
  
  “是不是你男朋友?”
  
  “是--温弟那小子。”她按了几下手机。
  
  “嗯,怎么样,对他的感觉。嗯?”
  
  “我妈不放心我在外面,说有人在安全又放心,所以啊,我暂时住在温弟家里。”她舔了一口勺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粗鲁。”
  
  真的只是暂时住一下?我突然发现自己和她的共同话题少得可怜。车棚.接吻.温弟.她,我一个也忘不了,我的脑子里被这些随便哪一个都能把我鄙视到脚后跟的片段塞满。然后它们缓慢的膨胀。我走进店里,买了一个火炬。
  
  “我和温弟现在是好朋友”我说。
  
  “嗯,”她又舔了一下勺子,用鼻子发出一个圆润的音,“嗯。”
  
  我和温弟....
  
  计划着,接近....
  
  [思曼]
  
  两天了,我还抱着一丝称之为希望的幻想。幻想温弟能来找我。我的希望响泡泡一样慢慢变大。我见到了,几年后的林夕。她的素色连衣裙和苏檬干净的衬衫蛮相配的。初中时代的那幅画面变成一根针,用力的一扎,“啵”--什么都没有了。
  
  苏檬,温弟,他们以为车棚里的事没有人知道,是因为他们忽略了我。那天下午的事情我记得比谁都清楚。我本来是打算看苏蒙的,只是不小心看见在另一边接吻的两个人。我那时候喜欢的是苏檬。苏檬抗倒这一幕后,踢翻了身边的两辆自行车,然后温弟就逃跑了。真是个懦弱的男人。苏檬后来走了过去,林夕蹲在地上,抬起头,说:“苏檬,我喜欢你。”
  
  苏檬把手上的链子解下来,递给林夕。
  
  南歌时候,我喜欢苏檬,林夕喜欢苏檬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接着我知道的是喜欢苏檬的不止有两个。高一的时候我导演的一幕很成功,我到现在还记得。先偶遇,再知心,最后相爱。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换回了一个月的时间。我想要的我都得到了,可是我总觉得还少些什么,可能是温弟的位置还没有人来填补。
  
  苏檬和林夕在校外的“十九地狱”外坐下,两张干净的塑料桌子和几把椅子。林夕的品味是有点高,一杯哈根达斯。苏檬也和我一起坐在一起过,在另外一家冷饮店。那间店的店面很大,粉红色的主色调,那时候我坐在我喜欢的人的面前,很温柔的笑着。
  
  “我知道你喜欢周温弟,”他用很强硬的态度,不过我喜欢,“以后你找你的周温弟,我找我的林夕。懂?”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像一个木偶一样点头。号在我还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我说是就是”他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就是他,优秀到让我想和莎乐美一样杀掉他然后抱着他的头颅亲吻。
  
  他喝的柠檬水的味道我现在还记得,很酸,很冰。
  
  我很听话,我妈妈和我说过,你是我的骄傲,因为你很诚实。
  
  我觉得是老实,不是诚实,老实到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去追自己不喜欢的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喜欢的人追他喜欢的人。
  
  “没一阵风....”
  
  是谁的《东南西北风》。洒水车上的高音喇叭里传出来的歌,加之它屁股后面的黑烟,多像回不去的过去啊。
  
  我再看看那边,他们已经走了。
  
  [林夕]
  
  苏檬朝着我背后看来,我低头,轻轻地吮吸着勺尖纯滑的口感。哈根达斯的味道就像在夏天里开出的积雪草。对于喋喋不休的闲聊,我更喜欢安静的坐着,夏天的哈根达斯,冬日里的蓝山咖啡。它们使我体味到生活的另一种优雅。有时候呢,我喜欢旅游,喜欢呼伦贝尔的广袤草原及白色的阳光,没有任何事情比在草原上晒太阳来的自在。
  
  “我和温弟现在是好朋友。”他说。
  
  “嗯,嗯。”
  
  “你现在还喜欢他?”他问了一个错误的问题。他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他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温弟和思曼的事情”他顿了一下,“思曼。”
  
  我在可可姐姐房间后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我想我不应该知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带着马路对面那个女生的目光从“十九地狱”里逃回家。
  
  我在计程车上打给了苏檬,“谢谢你下午的陪伴。”
  
  “不客气。”
  
  “你还记得初中时代的事情吗?”
  
  “你想说什么呢?”
  
  “另一条手链呢?”
  
  “丢了。”他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最后送我的口型语是什么意思??”
  
  “是“我不喜欢你”,可是那时候是那时候。”
  
  “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我翻下手机盖,对司机师傅说了一句“去海滨”
  
  只有短短的十秒钟的通话时长,这个十秒钟打碎了我三年多的梦,我问出了深藏在心里的问题。这些被称之为问题的东西被时间砸成齑粉,我在它弥漫的世界里呆着,知道有一天它被揭开,我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这就是“暗恋”么?或许张小娴说的对,那只是一泓感觉,我没有付出和得到的感觉--暗恋的感觉。
  
  我坐在海滨的公园里,看着太阳半沉到海洋里。从1993.10.25在妈妈肚子里被抱出来的时候,这个日子只有三个人知道--我,妈妈,爸爸。
  
  我在我生日的这天在海边看夕阳。
  
  像个老太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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