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小说人生

酒暖是幸運的

  

  酒暖覺得這個家開始越發的讓她厭煩下去。
  
  吵鬧、謾駡、以及電視發出的聲響、夾雜著空氣中的緊張氣流、
  
  讓人窒息。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
  
  從她有記憶開始、從她知道那個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人、是她爸爸開始。
  
  她的生活、她所認知的家的含義、
  
  似乎永遠都是跟爭吵打駡有關係。那讓她顫抖、讓她不自覺的想要逃離。
  
  她不明白、爲什麽會這樣。
  
  她只知道、從小爸爸就很少在家。那個她叫爸爸的男人、似乎並不太喜歡她。
  
  因為她曾經在街上看到他、她開心的大聲的呼喊、用稚嫩清脆的聲音大聲的叫著爸爸、爸爸。
  
  可是他不曾回頭看過她、就那麼硬生生的走掉了。那腳步看起來是那麼的瀟灑。
  
  酒暖不想騙自己是他沒有聽到自己的呼喊。
  
  因為、她明明是在他看到她之後才開始欣喜的叫他想要追上他。
  
  酒暖有時候看著這個男人、也是會覺得他是英俊的。
  
  那時候、酒暖總是會想、待到她長大了、也定要尋個像她爸爸這樣英俊又瀟灑的男子。
  
  那個時候、酒暖對自己的父親有著深深的眷戀和崇拜。
  
  不知道爲什麽。
  
  酒暖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個冷血的孩子。
  
  似乎從小就是這樣。
  
  還記得她五歲的時候、爸爸媽媽把她鎖在門外在屋裡打架。
  
  那時候、她們家還很窮。
  
  在一個大雜院里租一間大概十平的小房子。酒暖還有個大她兩歲的姐姐。
  
  她們一家四口就擠在這個小房間里、甚至是在一張大床上安眠。
  
  一間臥室、客廳、廚房都包括的小屋子。成了她童年里最深刻的記憶。
  
  那個時候、在父母開戰前她被轟出門外。
  
  索性還有一扇很低的小窗戶、可以讓她不必進屋就可以看到屋內的情形。
  
  酒暖看到爸媽在屋裡撕扯、扭打。透過玻璃、她聽不太真切屋裡的聲音。
  
  或許是她太無心。因為她什麽都沒有聽到、仿佛她身處的時空是被單獨隔離的。
  
  她看到媽媽被爸爸掐著脖子壓在床上、酒暖看到她咬牙切齒的表情、很猙獰。有血從她的嘴角滑落、她仿佛並不自知。
  
  她看到爸爸那燒紅的雙眼、用力握緊指節泛白的雙手。那手還停留在她母親纖細的頸部。
  
  有血、很多。酒暖不知道那血是從哪裡來的。
  
  因為那時的她、并不能認知那些隱藏的傷口。所以、她不知道。
  
  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仿佛、那屋裡浴血的兩個人、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和酒暖一起被關在門外的、還有她的姐姐酒冷。
  
  她看到酒冷拼命的敲打窗戶、大聲哭喊著爸媽、不要打了、快開門。
  
  她看到她那麼焦急、那麼無助、那麼害怕的神情。竟開始會覺得興奮。
  
  酒暖不知道爲什麽她會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只是她似乎并沒有姐姐那樣難過的感受。
  
  長大后酒暖總是會回想起這一幕。她想、或許那時的她、是更渴望看到他們更激烈的行為。帶有毀滅性的撕裂、流血、或者破碎。
  
  酒暖一直覺得、她天生就是個薄涼的孩子。有著近乎偏執的沒心沒肺。
  
  所以家里的一切戰爭、不會讓她感到難過恐懼、只會讓她厭煩。
  
  在某些時刻、酒暖又覺得自己仿佛不全是這樣的。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這所有的家庭紛爭、她只是很孤單、很寂寞。
  
  她叫酒暖。酒暖、暖暖。她們叫她暖暖。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任何的溫暖。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受。
  
  所以有時、她是厭惡這個名字的。她更喜歡姐姐的名字、冷。對。她喜歡這個字、那是她最真實的感受。
  
  其實、酒暖是幸運的。
  
  因為、不管這個家讓她有多麼的憎恨。她在這個家始終都是有地位的、她不像酒冷、酒冷更多的時候都是個不被重視的人。她就如空氣一般、被所有的人都視而不見。
  
  所以、酒暖擁有很多酒冷從不曾行使過的權利。
  
  比如、她可以不用承擔家務、可以跟隨父母去任何場合、可以有零花錢、可以撒嬌任性胡亂揮霍。
  
  酒暖和酒冷是親姐妹。
  
  更多的時候、酒暖都是懷疑這句話的。她認為那並不是事實。
  
  她和酒冷長的並不像、甚至是沒有一個地方是相像的。她們站在一起、從他們身上你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哪怕是一丁點的聯繫。
  
  她和酒冷就是這麼兩個完全南轅北轍的親姐妹。
  
  酒冷膽小、內向、孝順、更過分的善良。她總是很沉默、安靜的好像不存在一般。
  
  酒暖膽大、任性、冷漠、更過分的偏激。她總是很嗜血、喜歡製造傷害更樂鐘于折磨人。
  
  酒冷很喜歡酒暖。酒暖也不知道爲什麽、她明明沒有對她有多好、甚至、她對她過分的可惡。
  
  可是酒冷仍是會笑的甜蜜蜜的、摸著她的臉、甜甜的叫她、暖暖、妹妹。
  
  每當這時、酒暖就會很厭惡的拍掉她輕柔撫摸自己臉頰的手。
  
  她對酒暖沒有感情、她也不知道爲什麽。她只是覺得、她并沒有把她當親人看過。
  
  或許不只是酒冷、還有她的父母。她都感覺不到自己對他們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存在。
  
  那時的酒暖、更像是個木偶。她對這世間仿佛沒有任何的感情、她覺得自己是個獨立存在的個體、跟任何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猜你喜欢